她抬头望着眼前诡邪的脸,看到那抹艳红的唇边挂着的冷笑,咬着牙慢慢弯下腰去,伸手扶住了两侧的墙壁,却仍旧倔强的抬起头,瞬时失去了血色的小脸上带着一抹不肯屈服,暗暗咬紧下唇,双眸含冰的盯着眼前的人,发声明显有些困难的道:“我是不会向你屈服的,有什么更毒的办法,都可以使出来。”
“哼!”
眼前的人眯起一冷眸,完美的唇角上扬,冷冷的看着极力忍耐着痛苦的人,发出毫不掩饰轻蔑之极的讽刺,“这不过是刚刚开始。”
随着他的寒冷渗透的话淡淡的响起,落非花已经快要站不稳,勉强维持镇定的小脸上已经看出了被痛苦纠结的模样,但她坚决不让眼前的人再嘲笑,随着腹部那波啃噬的痛越来越难以承受,她已经无法开口回应,冷汗直流,咬着下唇的贝齿用力,嘴里飘起一股咸腥味。
看着她咬破嘴唇,站着的人发出一声冷酷的轻笑,带着残忍的戏谑味道,“怎么,很痛吗?”令人沉迷的嗓音,轻飘飘的话语,好像在对自己心爱的女子说着情话。
落非花勉强的抬头,望着眼前那张美得让人窒息,却又带着让人彻骨残冷的面孔,心里再次产生了他不是人类的念头,惨白的小脸上滚落的汗珠如雨水,低落在脚下的石板上,紧咬的唇瓣已经溢出了鲜红的血丝,可那双冷凝的眸子里却丝毫没有半点软化的迹象,那份倔强跟坚毅让眼前的那张诡异面具上,似乎有异样的神色闪过。
“你这办法可能还不够毒辣,不能让我屈服,还有没有更毒辣的。”落非花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,说完她再也没有力气支撑,手抚着墙壁身体软软的靠着坐在了地上,那无法形容的痛楚几乎让她晕厥,却仍旧不肯表现出认输,被鲜血染红的唇角扯出一抹淡笑,线长睫毛下的眼睛冷如冰湖,带着那份不可破坏的淡定的同时,泛出一丝意识模糊之前的迷离。
嘴角的咸腥味加重,里面流出的殷红血迹看出了她在拼命的隐忍,面具下的薄唇轻轻勾起,发出一声更为不屑的冷哼,接着弯下腰蹲在落非花的前面,红色袍袖在落非花眼前拂过,冰冷修长的手指摄住了她的下巴,手指用力,强迫她张开嘴。
“是为了那个男人吗?他对你许下了什么承诺,可以让你如此的牺牲?”
落非花看着眼前那双妖邪的紫眸,那里面的目光闪烁着一股惑人的光芒,痛到麻木的腹部让她几乎无法集中精神,却不得不费力的思考他说的话。
“我跟他没有关系,你……想知道什么,你从……我这里得不到想要的。”绞痛到了极点,落非花的意识开始涣散不清,用尽最后支撑的思维,说出了这句话,微闭的眸子已经泛出了眩晕的神色。
“真的吗?看来你的确很忠心,只不过,我想要的,一定会得到。”最后一句话落非花已经听不清楚,在腹部最后一波痛苦袭来之前,她感觉眼前那双紫眸射出一道冷光,直直的照射进她的眼底,像是给她施了魔法一般,让她的心有一瞬间的想要沉溺其中,随之,大脑的意识也消失了,双眸再也支撑不住,人硬生生的痛晕了过去。
“哼!还真能撑得住?給她解药让她活着,她的用处还很多。”看着软软倒下去的人,冷凝绝情的话语再次从那双红艳绝冷的薄唇发出,随即火红的长袍翩然转动,声音落下的同时,人已经飘离而去。
旁白的面具人听到后立刻从腰间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子,而后打开瓶塞,放在了落非花的鼻息处,一股奇异的香气从瓶口飘出,钻进了落飞花的鼻孔,她在昏迷中被痛苦折磨的小脸上逐渐浮现了一抹轻松。
再次醒来,还未睁眼,落非花立刻感觉到嘴里传来的痛楚,她立刻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情,倏然睁开双眼本能的低头朝腹部看去,好一会,在没有感觉到任何异样之后,脸上升起了狐疑。
再次确定腹部的疼痛已经消失之后,落非花转眼打量着周围,还是之前关押着她的石室,这说明她没有死……,思路渐渐清晰后,之前那种锉心噬骨的痛依旧清晰,仔细检查了身体,确定除了被咬破的嘴唇再没有异样,心里开始觉得奇怪。
他竟然没有让她死?为什么?这个疑问在心里冒出,落非花马上就找到了答案,那冷得让人心寒的话语,还有那妖邪的紫眸,倏地闪现在了眼前,脑海里猛然记起了意识消失前最后听到的话,他想得到的,一定会得到。
可是她竟然对那个妖孽说出了实话,落非花回想到自己之前说的话,心里感觉到自己的无能,难道真的是痛晕了吗?竟然坚持不到最后一刻,让那个该碎尸万段的妖孽听到了自己那样的话,可接下来的担忧,她已经顾不上斥责自己无意间表现出的软弱,如果不离开这里,说不定还会发生什么。
不行!她必须要离开这里,不能再忍受那个妖孽的折磨!而且离开之后,一定要找机会报仇!确定这个想法,落非花开始安静的思考如何出去,之前的失败让她明白,想要逃出去不容易,一定要找到他们的弱点跟破绽。
落非花安静的沉思,一双清澈的眸子快速的闪烁着,盯着那赌厚厚的石壁,不一会,想到了一个办法,她不确定想到的办法是否会成功,但是石壁外面又传来了脚步声,可行不可行,都必须试一试。
随着石壁再次打开,外面走进来送饭的面具人,看到里面躺在地上的人后,眼睛里闪过一抹疑惑,他站在门口仔细观察了一会,发现地上的落非花保持着之前被拖进来的姿势,一动不动,面色苍白没有半点血色,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。
看到这里,他似乎迟疑了一下,想要进去试探里面的人是否还有气息,但又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乎,转过身按下了石壁的开关后,朝外面走去。
落非花在听到外面的人脚步移动的声音,快速的睁开双眼,呼出一口气,身体如弓弦一样从地上弹起,冲到马上就要落下来的石壁前,出去的瞬间,手中握着的银针插在了正要回头的人脖颈上,那个人身体一僵,而后无声的倒在了地上。
等到他完全没了动静,落非花双眼带着机警,盯着通道的另一侧看着,耳边仔细倾听着声音,她启动开关,打开石壁后将地上的人拖进去,换上了他的衣服和面具后,再次出来,好一会发现没有人过来才小心翼翼的朝外面走去。
穿过了两道封闭严密的石壁,这才到了外面,眼前的出口连接着之前跟雪雕搏斗的大殿,落非花走到出口,脚步微微停顿了一下,听到外面似乎没有声音,而后步履轻松的走了出去。
大殿之上没有那抹邪气的红色人影,只有两个站着的面具人,看到落非花出来,似乎看都没有看一眼,落非花故意走得慢了一点,眼睛透过脸上的面具快速的打量着,刚才送饭过去的人应该从哪里出来,终于,在她接近大殿中央的时候,看到了可能通往厨房一些地方的通道。
落非花看准那个通道,加快脚步朝那里走去,身后似乎射过来两道冷冷的目光,好像是发现了什么,她没有理会,直接走进了那个通道,转过一个弯道之后,却发现了一道跟关自己的地方一样的石门。
之前在关押的地方,落非花已经熟悉了这里的机关,很容易的打开了石门之后,却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,清冷光滑的石壁,闪耀着几盏燃烧在铜碗里的烛火,盈舞妖娆的白色轻纱,挂在偌大的室内精致的雕栏床榻之上,榻上,垂着一条干净雪白没有任何杂质的狐裘,上面斜倚着一个人影,白色的领口敞开,散落在胸膛两侧,露出里面光滑白皙如羊脂玉一样的皮肤,带着一分妖娆性感,蛊惑挑逗,那双微闭的眸子,在面具的遮挡下,紧露出的完美弧线上,镶嵌着两排卷翘浓密的羽扇。
随意吹落散乱的乌黑发丝,泛着黑亮柔顺的光泽,紧抿的薄唇,红艳似玫瑰,因为少了之前冷酷绝情,此刻看起来充满了极致的诱惑,让人心神荡漾,几乎看得发呆。
真是个妖孽!落非花赶紧挥散心中被眼前场景勾引出的莫名感觉,本能的转过身想要离开,心中为自己刚才差点被诱惑到而感觉到自责,她竟然走错了地方,怎么来到了这个恶魔的寝宫。
“吃了吗?还是那么倔强?”正当落非花要转身离去,后面倚在床榻上的人睁开了眸子,立刻发出一道诡冷的紫光,打在落非花的背后,让她顿时感觉到一阵寒冷。
明白了身后人的话,落非花一时站在原地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,若是她开口立刻就会被揭穿,忍受着身后那道冷光,脑子里快速的思索着对策,想了一下,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开口回答,但马上就意识到,看来她的伪装是瞒不住了,既然如此,那就只能硬闯去。
想到这里,落非花眸子一凛,正要走到石壁前启动机关,身后的人已经发现了她的意图。
“这么快就认输了,我还以为你可以再伪装一会,看来你得本事也不过如此。”
冷冷的嘲讽在身后响起,落非花要触碰机关的手停在半空,思索了一秒钟后,放弃了要出去的念头,转过身揭掉了脸上的面具,看着床榻之上的人,一脸冷淡的道:“我的本事如此又怎么了,我从来就没有把你们这种妖孽当成对手,在我眼里,你们不过是一群没有人性的魔鬼。”
淡淡的语声情若惊鸿,却带着毫不畏惧的冷讽,微微上扬的唇角,凝水冷静的眸子像眼前的人发出了挑衅,落非花说完,等待着床榻之上人的回音,她已经在心里做好打算,既然斗不过着妖孽,与其受他的折磨,不如痛快跟他决一死战。
可是她的话却没有激起床榻上人的半点怒意,好像这些话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,又像他根本从头到尾都把落非话看作是一个玩物,可以任意折磨处置的渺小物品。
“你在向我挑战?”淡漠至极的反问,带着轻佻而嘲笑的语气,好像她刚才表现出来的无畏生死,在他的眼里根本就是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,在面临死亡时发出的悲鸣。
落非花的心里有种被什么勉强牵动的感觉,好像感觉到了挫败,但却依然面如冰霜,丝毫没有动摇,她望着榻上仿若睡着的人,那双微磕的眸子,从她进来后始终都没有睁开过,分明是对她的无视。
“你害怕了?”明知道他对自己的无视,甚至是轻蔑,落非花还是说出了这句话,因为她现在决心要跟眼前对她下了蛊毒的妖孽报复,就算是无法战胜,也要让他知道,这个世上不是什么都在他的掌控之下。
“哼!我害怕的是,你很快就会坚持不下去,心甘情愿的向我求饶。”这句话透着寒气,落非花心里升起不好了预感,她正想猜测,眼前的人是要再次让她忍受毒发的痛苦时,只觉得床榻上刮起一阵寒风,还不等她出手,塌上的人已经站在了面前,感觉到下巴上被冰冷手指捏住的同时,她的目光再次对上了那双冷气逼人的眸子。
“我很想看看,你无法保持这份冷静的时候,会是何种表现。”森冷的话语落下,擒住下巴的手指快速的移到颈后轻轻一点,落非花感觉一阵麻痛穿过身体,人立刻失去了知觉。
颠簸的马车车辕发出的吱嘎声,回荡在耳边,不知道过了多久,落非花睁开有些酸痛的眼睛,发现她已经离开了那个阴冷昏暗的地下宫殿,正坐在一辆不知去往哪里的马车里,而她的身边似乎还有一个人,冰冷的气息带着可以听到的呼吸声,让她本能的想要转过头去,却发现身体软软的没有力气。
映入眼底的仍旧是那袭红的耀眼的袍子,靠在马车里慵懒而魅惑的身体,那双幽深难测的紫眸正盯着她,红艳的唇瓣带着似有似无的冷笑,勾人心魂,又拒人千里。
“你要带我去哪里?”本能地,落非花看着身边的人,那敞开的领口处露出的皮肤,让她撑起全身的离去转过头去回避,好像再多看一眼,就会被身百年的男人迷惑。
“带你去见你的主子,看看你对他是否够忠心。”
“我说过,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,没有人是我的主子。”落非花淡淡的回应,清冷的语气似乎带着一丝赌气的成分,但只有她明白,这么说是不想让任何人因为自己受到连累,而且,她在这个世界,确实没有半点跟她有关系的人。
“那要怎么说,是你的男人吗?”身边的人似乎觉得旅途无聊,又或是那恶魔的心性显露无疑,说话间,没有温度的手强硬的捏住落非花的脸颊,逼迫她转过头看着自己,眼底除了冰冷,还带这一抹撩拨人心的揶揄。
“你够了没有,没有人可以做我的男人,如果你实在无聊,不如我们换个话题。”落非花冷冷的回应,淡冷的眸子里带着一份被激起的怒意,一闪而逝后,她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容忍眼前这个妖孽,如果现在身体可以恢复之前的活动,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揭开他的面具,看看他到底是什么变化来的。
“怎么,说到你痛处了?”身边的人看到落非花之前从未有过的表现,眼底浮现了笑意,绝美的面孔贴过来,惑人的气息近距离的喷发在落非花的脸上,那双性感的薄唇几乎要挨上她的唇瓣,心里一阵无法控制的震颤过后,她拼尽力气想要甩开那只放肆的大手,去被抓的更紧。
“还以为你是个不会动情的人,看来你也受不了诱惑。”落非话挣脱不开,只能直视着眼前再次戳痛她心的人,眼底闪现了从未有过的波澜,脑海里冒出了埋藏已久的回忆,过电一样冲击她的心灵,让她就快要保持不住镇定。
“王,前面就是梧州了。”马车外面传来一声冰冷空洞的声音,及时打断了几乎要覆盖上来的薄唇,继续侵袭落非话,她在心里松了一口气,果然,捏住她下巴的手松开了,而后那双紫眸的目光骤然变冷。
“继续前行。”
“是。”
此时,落非话已经明白了身边这个妖孽男人带她来的地方,梧州,不就是之前离朔要来的地方吗,他应该早就到了,想到这里,落非话的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加重,她静静的望着对面神色冷气渗人的男人,感觉到接下来一定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,但就算如此,她也不会向他屈服。
马车继续前行着,落非花隐隐听到外面安静的可怕,偶尔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,像是有什么人在躲避,她想起了之前听到的消息,梧州的百姓被下了奇怪的蛊毒,从刚才通报的人说的话判断,这会已经接近城里了,却没有听到人声,难道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?
想到这里,落非话对身边浑身妖邪男人在心里升起了一份恨意,到底是什么原因,让他竟然如此冷血?
“行行好,给点吃的吧,行行好吧。”一声微弱的呼声从外面传来,随着马车行走的颠簸,从车帘的缝隙向外看去,路边趴着一个面色如土灰的老婆婆,手中拿着一个破碗,正在向路过的行人乞食。
而车上的人无动于衷,嘴角还挂着笑意,落非话甚至可以感觉到,他那眸子里透出的幸灾乐祸,还有残忍无情。
看着那张脸,落非花心里感到诧异,那露出来的鼻翼跟薄唇,还有那线条完美到不可挑剔的下半张脸,美得让人惊叹,她的心里突然想起了那个世界流行的一句话,越是华丽的外表,下面掩饰的东西就越是丑恶,想到这里,落非话真相揭开面具,看看下面遮挡的面孔,是不是跟他残忍的本性一样,丑恶无比。
又走了一会,老人微弱的声音渐渐远去,落非花扭过头,不愿再看旁边的人,她在心里已经想象出一张脸,掩藏在面具之下,丑陋无比,让人看了恶心至极。
她面色冷蕴,却还是被身边的人捕捉了那双凝水的眸子一闪而过的憎恶,邪气的紫眸眯起,射出一道幽深难测的诡冷光芒,看着别过脸的人,眼底尽是不屑,“你是在可怜他们吗?”
听到这幽幽冷声,落非话默不作声,眼睛盯着马车里的某处,似乎根本不愿意与如此冷血的人说话,她虽然对一切都不关心,却做不到身边男人的无情冷酷,但马上,她的眸子就无声的低垂了下去,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暗淡滑过,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评价别人,从前的她不也是如此冷酷无情的人吗?双手也是沾满了血腥。
“怎么,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感到悲哀了?”落非话眼底那稍纵即逝的神情,依然没有逃过那双锐利的紫眸,冷感的红唇轻吐出这句话,落非话听到这句话,冷气渗透的同时似乎带着一种无法说清的复杂,她抬头,看到那双紫眸里闪过的异样。
“与我无关,只不过,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做的事很邪恶吗?他们跟你无冤无仇,你应该去找跟你有仇的敌人,拿这些无力反抗的无辜人下手,可以证明的,除了你是个没人性的妖孽,还有什么?”
落非花说完,目光淡淡的转向一边,丝毫没怕说出这句话会怎么样,也没有注意到那双紫眸里凝结的寒气,渐渐变成一道利刃,好像随时要把人射穿,如果她看到了,一定会感觉如调入了冰湖一样冷透全身。
“无辜?”一声轻笑声在马车里响起,那极致的冷漠跟讽刺,好像是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,接着,落非花还未来得及调整心理涌起的情绪,那张冰冷的脸就贴在了她的耳旁,蛊惑冷然的气息吹进她的耳朵,温热间带着一丝凉气,让她本能的想要闪躲,却被那只冷手制住。
“你很愚蠢,在我面前表露出同情心,只会让我更快的找到折磨你的办法,我会让你知道,你跟你的主子都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。”
那有些微微沙哑的声音,带着寒气钻进落非花的耳朵,让她的心里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凉意,她看着那张阴晴难测如魔鬼般多变的脸,尽管隔着面具,却还是让人感觉到那脸上瞬间凝结的寒气,她的主子?
落非花心里怔了一下,微微一思索就明白了眼前人说的话,他跟离朔有仇?还是离天,这么说,他是在跟北朝的皇室作对?所以这里的百姓成了牺牲品,那么多人……,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?
看到落非花明澈眸子里的思索,对面人紫眸里的似闪现了不悦,目光恢复了之前的淡冷,“你很幸运,让我看了一场好戏,到时候我会对你格外赏赐的。”他的话说的让落非花有点不懂,看着那闪着寒光的面具,猜测不到下面的表情,但听到他说赏赐,马上就明白了。
“你的意思是说会让我死的痛快点是吗?还是,留着我的命继续发供你折磨?”落非花发出一声嘲讽,毫无畏惧的回应,幸好她不是涉世不深的人,否则差点就误会了这妖孽的话,格外赏赐?看好戏?哼,想把她当成一只猫,下毒,被大鸟追,想什么时候玩就什么时候玩,还说成是赏赐,不仅没人性,还很厚颜无耻。
落非话在心里恨恨的想到,小脸上去没有表现出来,但还是对身边的人看穿了她的心思,诱人性感的薄唇勾起,带着一丝戏谑,盯着眼前故作波澜不惊的小脸,紫眸里闪过一抹玩味。
“你很顽强,而且很有斗志,特别是在跟野兽打斗的时候,想不到他竟然会发现你这样特么的人才。”
叮咚!落非话的心脏突然加快了一下,心里几乎从来不会被点燃的小火苗,被刚才那句话引爆,不过,冷静淡定一贯是她的性格,而且已经成了习惯,她马上就把那差点爆发小火苗压制下去,还有心里乱窜气流也疏通恢复正常,而后转头看着身边那张寒气笼罩,带着高高在上的霸气的面孔,淡淡的笑着道:“我的家乡有句俗话,叫打狗看主人,如果那是只普通的野兽,我一定会懒得计较,毕竟,人和兽是不一样的,但若是被主人调教坏了的野兽,那就一定要教训,因为狗是什么样,它的主人一定会是什么样。”
轻淡至极的话,飘飘柔柔,听起来好像午夜呢喃,可带着的讽刺却如一把利刃,尖锐锋利,一下子就会刺进人的身体,落非话说完,等待着预想中身边人的震怒,等了一会,却只听到一声分不出含义的轻笑,还有那双瞬息变化的紫眸,闪着潋滟而惑人的波光,带着笑意,却给人深潭般的难测感觉,让人无法分辨那里面透漏的心思,到底是什么。
她保持着直视的姿势,跟那双蛊惑人心的眸子对望,心里提高了警惕地同时,等待着接下来他的反应,可是,过了好久,那双神秘的紫眸除了闪躲的难测光芒,还有那嘴角噙着的浅笑外,任由她的注视,好像还很享受。
直到眼睛看得有些酸痛,落非话才不得不眨了下眼睛,就在她眨眼的瞬间,那张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光,泛着神秘的色彩,唇角的笑意加深,等到落非花睁开眼的时候,就看到那面具下的笑变得更加难以捉摸,让人的心里渐渐升起冷气,好像接下来会遭到什么可怕的报复一样。
落非花望着那张脸,心里不自觉的升起一种好奇,想要探索那双眸子里的隐含的内容,因为她刚才明明感觉到他的怒意,说了那句话也是为了要激怒他,而后让他对自己快点做出决断,只因为,马车里的气氛让她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,他的变化无常,诡异难测,让她有了从未有过的想要逃离的感觉。
可是她却没有看到自己预期效果,就在她心里为这个问题纠结的时候,马车停了来,“王,我们已经到了。”外面空冷的声音落下,落非花意识到她可能被带到了一个地方,想要透过车帘向外看,无奈身体动不了。
“奶奶!奶奶你怎么了,你不要死……”就在这时,车里的人还未下达命令,马车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哭喊声,落非花听了一下,立刻判断出是一个小女孩发出的,那声音还透着一份奶声奶气,估计没有多大。
面具后面的紫眸似乎眯了一下,似乎对外面的哭喊声感到厌烦,落非花正想他是不是要派人赶走外面哭喊的小女孩时,身边的人已经发出了冷声,“带上来。”
“是。”
听到这句话,落非花一惊,看着那张倏然变冷的脸,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,她还未及猜测到可能要发生的事情,马车帘子被掀开,外面的人托着一个小女孩过来,放在了马车的车辕上面,落非花看到小女孩那张挂满泪痕的脸,眸子里顿时被激起了波澜。
“求求你们,救救我奶奶,她生病了,就快要死了,求求你们……”小女孩看起来四五岁的样子,穿着一件满是赃物的粉红罗裙,上面被尘土弄的几乎看不出颜色,但那质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所有,小脸上也挂着灰尘,却掩饰不了白里透红的粉嫩皮肤,一双盈满了泪水的大眼睛,扑闪扑闪的好像会说话,两只原本细嫩的小手,因为长时间的流浪,风吹日晒,裂开了细细的血口。
她看着车里的人,哀求之后,小脸上露出了恐惧,哭声也一下子停止了,瞪大一双惊慌的眼睛带着里面那张带着面具的脸,似乎见到了怪物一样。
“不错,很嫩,我的雕儿一定会喜欢。”在小女孩惊恐的注视下,落非花听到身边人语调慵懒的吐出了这句轻幽的话,她的眸子一惊,心里的火苗突然窜了出来,正要转头说,对一个孩子都可以下得了手,可是却看到旁边的人竟然眯起了眸子,慵懒的靠在了身后的狐裘之上,压根就没有给她半点机会。
外面的人听到这个命令,把小女孩推上车,小女孩似乎已经被吓得忘了哭泣,也忘了她嘴里刚才哭喊着要救的奶奶,直到马车进了一个院子停下,她才意识到自己被带离了原来的地方,哇的一声大哭起来,接着就要下车去。
她的哭声让落非花的眸子泛起了涟漪,本能的转过头去看身边那张似睡熟的人,却看到他的眼睛没有睁开,脸上仍旧面无表情的,小女孩挣扎着要下车,刚要出去,马车的车帘就被撩起,一个面具人出现在前面,小女孩看到后,哭声小了下去,落非话以为她又是被吓到了,却不料,小女孩在收敛了一下哭声后,发出了更为大声的哭喊,那声音明显是受到惊吓后发出来的。
落非花的眸子里闪现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异样,看着被面具人带下去的小女孩,心里竟然隐隐开始为她担忧,就在她注视被带走的小女孩时,身边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,看到她的眸子里显露的那抹异样,紫色的眸子里似有难懂的神色闪过,接着嘴角再次勾起,带着冷冷的讽刺。
背上某处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,落非话立刻感觉到身体传来的酸麻,长时间没有移动,她的双腿几乎都失去了视觉,好一会她恢复过来后,身边的人已经闪身出了马车。
落非花随着走下马车,看到眼前竟然是一个建筑得很华贵的庭院,偌大的院落里看不到人,只有跟着马车一起来的几个神色冰冷的面具人,她还想打量,后面突然闪现了一个人影,接着身体就被冰冷的铁索套住。
她被两个面具人带着朝院落的深处走去,辗转了好一会,来到了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房前,朱红的大门打开后,落非话被推了进去,她站在门口,眼前映入眼底是一件古色古香的厅堂,放着两把红木雕花椅,一张八仙桌,正当她想回头看看身后的人是否走了时,脚下的地板突然裂开,让她还来不及反应,就掉进了下去。
身体落地的时候,落非话只感觉到一阵猛烈的疼痛,巨大的震荡让她差点被摔晕,好一会她才缓和过来,勉强站起来看着眼前昏暗一片的地方,看起来像是一个地牢,只不过进来的方式,竟然会是那样。
抬头打量着上面的出口,已经再她掉下来的时候被关闭,只有墙壁上燃着的火把,落非话揉着肩头被摔痛得地方,想到那张绝情冷酷的脸,心里升起一抹恨意,不过她马上就被一个声音吸引,听起来像是微弱的哭声,细细的,断断续续,“是谁?”落非花对着前面发出声音的暗处问了一句,那哭声马上就变大了,“哇!奶奶!我要奶奶!”
一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,落非话的眉头一蹙,立刻朝黑暗中走去,过去之后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颤抖的小身影,一张被吓坏了的小脸上沾满了泪痕,看到她过来后,身体本能的朝后面缩去,竟然是刚才被带走的小女孩。
落非花看着小女孩,她似乎很害怕自己,咬着粉嫩的小嘴忍着哭声,眼泪却还是不停的留下来,那张似曾相识的瓷娃娃小脸,让她的心里被牵动,泛起了一丝疼痛。
“别怕,过来。”落非花慢慢想要朝小女孩走过去,却被黑暗中的什么挡住,她接着微弱的光线一看,原来小女孩被关着的地方跟她掉下里的地方,中间跟着一道黑色栅栏,从顶端通到地下,把偌大的地下室分割成两个通着的牢房。
“你……你不要过来,我不哭了……羽霓不哭了……”小女孩看到落非花要她过去,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乎的,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满是害怕,不停的向她保证着,她那样子,让落非花冷寂的心再次被牵扯,丝丝的泛出了疼痛。
羽霓?她叫羽霓?这个听起来十分相似的名字,让落非花脑海子里沉寂很久的记忆被翻出来,她眸子发起了一阵复杂的波光,看着小女孩带着稚气的小脸,脸色柔和了下来。
“我不会伤害你的,你过来,我讲故事给你听。”落非花眼神淡漠的看着小女孩,清淡得语气里透着意思别人无法理解的寂寥,好像眼前的小人勾起了她心里不愿回想的往事。
羽霓听到她这么说,乌溜溜的双眼闪烁着,好像在思考这句话是不是可以相信,好一会她的小脸上的惊恐渐渐消失,被一抹懵懂迟疑的神色取代,落非花看到她那可爱的样子,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,心想眼前的小家伙看起来很小不懂事,但却是个机灵鬼。
“你说话算数?”羽霓看着落非花,清澈的大眼睛里带着质问,声音清脆如银铃,落非花忍住笑意,心里却对她的表现感觉很有意思,突然有种想要逗逗她的想法,思索了一下,道:“我为什么要算数?”
嗯?羽霓听到这句话怔了一下,天真惹人的小脸上闪现了疑惑,接着歪着小脑袋似在思考落非花的话,这个姐姐为什么要说花算数?是哦,这倒是个问题,可是她也不明白啊?
羽霓想了半天都想不通,小脸一下子拉了下来,很是委屈的看着落飞花,明显是被她的问题难倒了,但是那抿起的小嘴分明带着不甘心,乌黑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,像是又开始思考起来。
落非花这时可以确定,眼前这个小丫头看起来连四岁都不到,若不是生性机灵,换做一般的孩子恐怕连刚才的话都问不出来,这会就会哭了,她决定不再为难这个算起来断奶都没多久的娃娃,索性坐下来,朝羽霓招了招手。
“你不用想了,你要你过来,我说话一定算数,你那边恐怕会有老鼠。”落非话若无其事的说道,随便指着羽霓身后的一个角落,就是想吓唬她,好让她过来,这句话果然奏效,羽霓听到后,小脸上先是愣了一下,而后眨巴眨巴眼睛突然从地上站起来,略带笨拙的小身体朝落非话扑过来,小脸带着惊慌失措。
落非话看到她好怕的样子,嘴角勾起一抹不忍,但眼底却带着笑意,伸出手臂穿过栅栏一把拉住了羽霓的小手,让她做到了自己的身边,一大一小,隔着中间的栅栏靠在了一起,给人一种同命相怜的感觉。
“告诉我你几岁了?”落非话看着羽霓,眼睛始终打量着她的小脸,话问出的同时,记忆深处浮现了另外一张面孔,那面孔一出现,她的眸子里就闪过一抹隐暗的疼痛。
“姐姐,你是哪里人,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?”许是落非花握着她的小手,又或是孩子的天真,羽霓一坐下,脸上之前的那份戒备就消失了,她眨着乌黑的大眼睛,看着落非花,用奶声奶气的话问道,一张生动可爱的小脸,看起来那么让人心疼。
落非花望着羽霓,心里本来已经压制下去的痛,又开始有点蔓延,她轻微的呼了一口气,抑制住心里的疼痛,眼神淡凉,却还是露出了微笑,看着眼前的小丫头道道:“你又是哪里人,为什么会在街道上?”
问完这句话,落非花上下打量着羽霓身上的穿着,那双小巧的脚上穿着一双银线镶边的秀鞋,上等粉红缎子的鞋面,用丝线绣着栩栩如生的两只蝴蝶,虽然那上面的颜色已经被尘土淹没,但仍旧掩饰不了锦面在微弱光线下发出的亮光,还有罗裙下面露出的裤脚,也都是精致的滚边刺绣,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才会有的穿着。
这个小丫头是个大户人家的孩子,落非花在心里这样猜测着,目光落回到羽霓粉扑扑的小脸上,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,等着她的回答。
羽霓想了一会,看着落飞花,眼睛里灵动的转了一会,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对眼前这个姐姐说实话,因为刚才她见到马车上那个可怕的带着面具的人,这个姐姐也坐在里面,奶奶跟她流落到街头上之后,曾经告诉过她,要是外一走失了,一定不能对人说出她是谁,否则会被坏人带走的。
落非花看透了羽霓的心思,不禁觉得好笑,这个小家伙比自己想的要鬼精灵多了,但她没有继续问,想看看这个机灵的鬼丫头到底会怎么回答她。
“嗯……姐姐跟那个……坏人是一伙的吗?”羽霓想了半天,嚅嗫着小嘴问出了这句话,说完,她看着落飞花,眼神偷偷的打量着落非花的脸,好像自己做错了事一样,那可爱的样子让落非花心里软了一下,唇边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,她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孩越来越讨她的喜欢了,让她好久不曾有过那种温软的心,此刻竟然被慢慢的融化了。
“你是在害怕那个……坏人?”落非花知道羽霓说的事那个妖孽,但话到嘴边,还是改成了坏人,似乎担心吓到眼前的小丫头似的。
“嗯,那个人好可怕,好像妖怪。”羽霓说着,脸上又露出了惊恐的神色,落非花神色淡淡的看着她,心中去发出冷笑,看来一个孩子都能那么评价他,自己称呼他为妖孽,对他来说确实很贴切。
“不是,姐姐也是被抓到这里的,你也看到了,他把我关起来了。”落非花想了一下,决定不再逗眼前的这个小丫头,她突然想到了梧州百姓中毒的事情,想知道羽霓是不是也跟其他人一样,中了那个妖孽的蛊毒,如果是那样的话,那么她是怎么熬过毒发的痛苦的?想到这点,落非花心里多了一份探究的念头。
可是这个念头冒出来,落非花有点诧异,自己竟然开始在乎起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了,她本来不该关心这些的,不管是那个世界,还是这里,都已经没有再跟她有关系的人了,为什么现在……
“那姐姐能带我逃出去吗?这里好黑啊,我想回家。”羽霓听到落非花这么说,突然抓住她的双手,小脸上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样子,看着周围的黑暗,眼睛里带着害怕的神色。
落非花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不是她不想,而是,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去,想到那张妖邪冰冷的脸,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,如果自己可以出去的话,当然一定会带上这个小丫头,送她去找她的奶奶。
“吱……”正在落非花考虑该怎么回答羽霓这个问题的时候,暗室的上面传来一声响动,好像是有人踩在地板上发出来的声音,接着就听到了有人走在上面的脚步声,落非花本能的把羽霓拉近,让她更靠近自己身边,而后脸上浮现了冷冷的警觉。
上面的脚步声停止之后,落非花抬头看着自己掉落下来的地方,那脚步声就是在那里传来的,她猜测着可能有人会进来,但应该不会是跟自己一样的方式,这时,她突然想起羽霓是怎么被关进来的,看她似乎一点都没伤到,一定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。